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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通娱乐网 2022-10-21 19:33:47

文江湖里的爱恨情仇

文 │南风

2001年11月9日,来自芬兰、美国、中国、英国等等30多个国家的代表,在新加坡举行了第一届厕所峰会,一直难登大雅之堂的厕所问题,首次可以像贸易问题一样登上高级别议事厅,并受到全世界的关注。

但直到12年之后的2013年7月24日,第67届联合国大会才通过决议,将每年的11月19日设立为“世界厕所日”。经年累月下来,类似的小众节日层出不穷,但也知之甚少,纪念声量远不如劳动节、儿童节。

与往年门可罗雀的景况不同,今年的这一天变得格外热闹。

与官方一同发起纪念活动的,是文学圈的粉丝们,也就是书粉。当天,有人在微博发起的超话“新浪读书拉力赛”认证成功,并第一时间奔走相告。书粉们像过年一样普天同庆,投票的、抽奖的比比皆是,好不热闹,目前该超话稳定在新浪读书榜TOP 6。

不过这场热闹的中心人物,由沈肯尼和沈煜伦组成的“沈沈夫夫”,应该是笑不出来的。

一场由投票引发的“血案”

“新浪读书拉力赛”超话的发起源自微博读书搞的一个投票活动,“2018票选你最喜爱的作家”,有60位作家入围,覆盖传统作家、青年作家和络作家三个圈层,每人每天能投20票,为期一个月,因为耗时过长,所以书粉们称它为拉力赛。

这本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投票活动,更为大众熟悉的饭圈几乎每天都有,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在广大书粉的认知里,这类活动,一般都是谁有空顺手投几票就行了,只是没想到,有人当了真。

络作家,同时也是红出身的沈肯尼和沈煜伦的粉丝们,像吴亦凡粉丝远赴海外为他刷iTunes榜单一样,组织了打投组为他们投票。有组织有预谋的战斗在打响后很快见效,“沈沈夫夫”的排名一跃而上成为TOP 2。

纯粹路过的另一位作家江南看到投票活动后顺手给自己投了一票,并自动分享了出来。同样路过的粉丝看到江南自己给自己投票,就顺手捞了他一把,这一捞不要紧,殊不知江南粉丝为数众多,很快就让正主大比分超越“沈沈夫夫”稳居第一。

都是络作家,这里面也是有鄙视链的,如果说江南属于第一梯队,那么“沈沈夫夫”就是不入流的那种。二人的粉丝年龄不大,江南《此间的少年》出版的时候他们可能还没出生,一时间不知道榜单的第一名从哪冒出来的,进而质疑江南刷票,还在宣组官博发了义愤填膺的檄文,同时发起了#江南买票刷榜#的话题。

这波沙雕操作很快引起了更广大的书粉们的注意,于是各家粉丝同仇敌忾纷纷为票数低于“沈沈夫夫”的作家们投票,让一直处于鄙视链底端的二人拥有属于他们文学界地位的名次。

书粉们的操作和“沈沈夫夫”的粉丝略有不同,他们投票的对象是除了“沈沈夫夫”以外的所有人,因此这场声势浩大的投票活动又被称为“跨栏运动”,“沈沈夫夫”自然是那移动的栏。他们同样有组织有计划,江南之后,南派三叔、蝴蝶蓝、唐家三少、非天夜翔被粉丝们安排进首批反超梯队,不到一天就纷纷超越了“沈沈夫夫”。

紧接着,他们开始安排第二批、第三批“跨栏”的作家,大风刮过、李银河、马伯庸最后装上钳口夹板等人先后反超,“沈沈夫夫”的排名岌岌可危。

意外出现在11月18日,同样在榜的、和ayawawa齐名的作家陆琪重复了江南曾经的操作,自己给自己投票还分享了出来。要知道,陆琪一直不太受广大书粉待见,本来为了跨栏,他们还想着最后捞一把陆琪,这下倒好,陆琪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送进了“栏”的行列,和“沈沈夫夫”一起成了被“跨”的对象。

根据饭圈撕逼定律,被对手反超也就意味着互黑的时刻已经到来。“沈沈夫夫”的活粉开始寻找江南的黑料,当年轰轰烈烈的“九州门”事件毫无疑问被扒了出来,江南和今何在在18日当天双双登上微博热搜。

冒学家门开始到处留言唱歌,没错,就是那首《江南今何在》。和菜头的微博说出了所有粉丝的心声:江南只能今何在骂,你算什么东西?

有老粉看着微博热搜感叹:江南和今何在的热搜相隔17名,他们是17年前认识的。更有新入门的冒学家看热闹不嫌事大、旧事重提,在2019年关将至之际,盼望能看上新鲜的“打孩子”。

这场投票活动唯一令人遗憾之处,便是今何在不在其中了。书粉心中意难平的很,“猴子(今何在)在榜单上的话我全都投他,让他上去和江南肩并肩。”

说到这,那又是另一段前尘往事了。

铁甲依然在,过年打孩子

在第一届厕所峰会召开的时候,初代文站“清韵论坛”上的天马行空板块开始出现召集同仁写奇幻小说的帖子,在新浪“金庸客栈”论坛相识的江南和今何在,就此相知,《江南今何在》里的歌词“清韵一见即知交”便出自于此。

今何在发表了文章,江南说,“真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文章。”江南发了文章,今何在称赞,“太好了,文笔太华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

后来逐渐有人提议创造一个东方风格的架空世界,江南和今何在高山流水觅知音,有了同一个想法,要用文字建立一个名为“九州”的东方虚幻帝国,还找来大角(潘海天)、遥控Shakespace、多事、斩鞍和水泡,是为“九州七天神”。

九州的虚拟世界中有一个名为天驱的组织,该组织以“铁甲依然在”作为口号,读过九州世界相关作品的读者对此极为熟悉,经常把它作为自己是九州读者身份的象征。

2007年,今何在公开宣布离开九州团队,并质疑江南利用“九州”名义大发不义之财。关于九州创作中的种种,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有人打了个比喻,说今何在他们弄了个乌托邦,江南把它变成了迪士尼,然后江南卷走了乌托邦的账本儿,去做他自己的迪士尼。

种种谣言,过眼云烟。九州七天神分裂后,“铁甲依然在”便成了九州世界的创作和梦想不会停止的象征。

2009年1月8日,今何在在豆瓣上发了名为《大过年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帖子,细数心中愤懑,对江南冷嘲热讽,字字珠玑。江南也及时赶来回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难分胜负,却成了经典,并被写进《江南今何在》这首歌里。

江南说:“你真的恨我啊,我早该明白!”今何在回:“我不喜欢水性杨花的江南情调。”

也是那一年一月,“打孩子”之后,《九州·逆旅》的作者夏笳在个人博客写了一篇随笔《那些花儿之七年,十八个瞬间》,发出著名感慨:那时候柳文扬还活着,大角还没结婚,世界上还没有一本关于九州的杂志,而那些男人,他们还彼此相爱。

在《第十八个瞬间》,夏笳用了大量黑框模糊掉敏感名字和内心独白,有读者试图分析这些黑框掩盖掉的是什么,最终得出一致结论,两个黑框的,是江南,三个黑框的,是今何在,五个框加在一起,是为“冒”字,冒学家们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同年的某一天,清韵论坛因技术问题暂时关闭,后来再也没有被打开过,直到域名失效。

这之后,每隔一两年,江南或今何在便要“打孩子”,打到现在已近十年,仍未罢休。饭圈给欧美明星贾斯汀·比伯、海莉和赛琳娜的三角恋情起名为《意难忘》,但在江南和今何在的十年纠葛面前,他们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与他们共同成长的,还有冒学家们,这其中不少都是知名作家,比如这次同样在投票榜单里的匪我思存。

长大以后

在冒学里,匪我思存算是优秀博导级人物了,时常去江南微博下留言,从不点名道姓,但粉丝一看就懂。可能是受到江南与今何在影响,她和别人互撕起来,态度非常刚,而且擅长打持久战。

因不满流潋紫的《如懿传》涉嫌抄袭,匪我思存连发数条微博diss,而且带话题、发超话,并在对方粉丝质包括医疗和电子作为电线涂层疑蹭热度的时候甩出表情包: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其小说《迷雾围城》被改编成电视剧《人生若如初相见》之后,因授权合约问题将对方一纸诉状告到法院,索赔1200万。

榜单里入围的60位作家,文作家占了相当一部分比重,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初代文作家,成名早,也赶上了作品影视化的浪潮。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必定有纷争,当资本涌入,小说扎堆影视化时,也涉及到巨额版权费,作家们面对抄袭格外较真,动辄对簿公堂。

《芈月传》小说作者蒋胜男就编剧署名权一事和片方大战三百回合,最终败诉;唐七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被扒抄袭大风刮过的《桃花债》,现在不了了之······

比较意外的是,榜单里还有许久不见的麦洛洛,他最出名的时候是和夏河谈恋爱的那段时间。夏河在“撕”界也是位元老级人物了,2013年郭敬明的《小时代》上映,夏河发微博给电影差评,“九亿少女的梦”林更新当时力挺郭敬明,暗戳戳怼他说要让“京城第一少”灭了他,谁知“京城第一少”王思聪转而发微博让《小时代》爱好者自动取关,塑料吹膜机机械制造行业利用高科技搞得林更新下不来台。

郭敬明这次并不在榜单上,韩寒也不在,但他们那批人里的安妮宝贝、安东尼、笛安、苏小懒都在,再加上顾漫、饶雪漫,“青春疼痛文学”流派的中流砥柱算是到齐了。90后们疼痛过后纷纷步入社会,曾在郭敬明的最世文化供职的作家们也开始自立门户,并与曾经的“疼痛”文风渐行渐远,只有安东尼还在坚守着,但被刺痛的那批读者已经不买账了。

要不是“沈沈夫夫”粉丝的骚操作,这份榜单也不会引发这么大关注,不管你喜欢什么文风,这些作家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承包了你的青春,像李诞这样的新晋作家,可能正在承包着你的青春。

这份投票勾起的,其实是90后们的回忆杀,如今作家们和读者们都长大了,可能好多人都已经不再关注这些作家们的作品,这场声势浩大的投票,与其说是想让作家们超越“沈沈夫夫”,不如说是想给自己的青春投个票,让它再多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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